Sariel

一只叫jack的猫 二十三

注意避雷：英雄惜英雄，all克向，主Jack。没有官配，没有官配，没有官配！架空！

 

唐毅和Jack对视了一样，一时也摸不清陈文浩话中的真实含义，干脆默不作声，等着陈文浩接着说。

但陈文浩却突然转了话题，“话说回来，”陈文浩抿了口茶，“李至德死了。”

“.....”

“德哥死了？”Jack已经，转而看向唐毅，后者防备的看着陈文浩，显然对这个消息并不惊讶。

“陈爷的消息还真是灵通，警方也是今天早上上班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，没想到这才中午，陈爷便也知道了。”唐毅笑着喝了口茶，他已经渐渐的冷静了下来。

“过奖，不过那小子死了，还有人能叫他一声德哥，Jack，你很是重情义啊，他之前明明那样对你。”陈文浩看着Jack，笑容里掺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。

“那是，”Jack笑了笑，“德哥原本就是前辈，我后来居上，他心有不甘，我理解。”

“不错，恩，果然很不错，唐少主，你是个有福之人，你的这个手下，是真的很不错啊，哈哈哈。”

“陈爷过奖。”

“既然你也这么早得到消息，看来你和警方的关系也不简单啊，唐少主。”

“李至德毕竟是我的手下，他死了，警方会联系我也是正常，倒是陈爷，不知道是怎么知道这么内部的消息的？”

“哈哈，”陈文浩看着唐毅的眼睛，“和唐爷一样，我也有认识一个警察，交情还不错，你想不想知道是谁？”

唐毅一惊，虽然很快便调整了状态，但眼中闪过的惊讶还是没能逃过陈文浩的眼睛，他笑了笑，“不过因为李至德的死，看样子是马上就要暴露了，可惜啊，可惜。”

Jack也听出其中的蹊跷，陈文浩像是认识一个警方内部的人，但看唐毅的反应，好像又没有那么简单，Jack一时有些摸不清这其中的关系，但他看得出唐毅压抑着怒火，这个人很可能和当年唐爷的案子有什么关系。

唐毅双目赤红，如果陈文浩当真和那个内鬼认识并且有联系，那么他们很可能和自己还有孟少飞估计的那样，在狱中一直保持着联系，出狱后一起伏击了唐国栋和李振，唐毅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和想要报仇的心，如果真的是那样，就算会被抓去坐牢，他也要亲手将陈文浩送去见鬼。

陈文浩瞟了一眼唐毅，若无其事的帮两人续上水，走廊上却突然传来了有些重的脚步声，脚步声有些凌乱，有些急促。

“对了，唐少主似乎有一个交情不错的警察对吧，叫什么来着？”陈文浩皱着眉头想了想，“抱歉抱歉，我这人记性就是这样，对于那些完全不重要的事情，总是记得模模糊糊。”

“既然是不重要的事，陈爷就别费神去想了，反正今天这场合，也不太适合他。”Jack一边伸手抓着唐毅放在桌子下面的手腕，一边笑着和陈文浩闲聊，现在唐毅还不能发作，只能先拖拖时间，再找时机。

 

“是这样没错，”陈文浩一脸发愁的表情，却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，“可是，唐少主自己来也就算了，还偏偏带了朋友来，既然带了朋友来，不进来坐坐，未免显得我太失礼了，你觉得呢？唐少主。”陈文浩话音刚落，推拉门被有些粗暴的拉开，紧接着一个人被推搡着进了房间，一个猛推，那人跌倒在Jack身后。

Jack赶忙站起来，将倒在地上的孟少飞扶起来，那两个保镖这一次没有离开房间去外面等，而是留在了屋子里。孟少飞脸上手臂上有明显的伤痕，嘴角还有血迹，双手被反剪在背后，用手铐铐住，人也有一点迷糊，Jack将孟少飞扶着靠在自己身上，然后给他喂了两口自己的水，孟少飞才显得清醒了一些。

“没事吧。”Jack压低声音问。

“......”孟少飞只是闭了闭眼睛，却没有发出声音，他有些虚弱的靠着Jack，慢慢恢复。

唐毅看着孟少飞，眉头渐渐锁紧，他眼神示意Jack，保护孟少飞，后者微微点了点头。

“抱歉抱歉，是手下人下手有些不知轻重了，不过，你们也知道，我们这行和警察，总是有点八字不合，所以，难免.......”陈文浩表面上在道歉，但实际上，脸上的笑意分毫未减。唐毅和Jack丝毫不怀疑，如果不是因为孟少飞和唐毅、Jack两人认识，他可能一进院子就会被秒杀，陈文浩并不是那种会顾忌警察的人。

 

“这本来也不是他该来的地方，”唐毅的声音低沉，带着淡淡的怒火，听上去冷淡异常，“陈爷能留他一命，该是我们谢谢陈爷才是。”唐毅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茶杯，以茶代酒，敬了陈文浩一杯。Jack也紧随其后，端起茶杯。

“恩。”陈文浩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，却并没有端起茶杯，只是看着杯子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“陈爷？”唐毅和Jack对视了一样，试探着叫了声。

“我在想，我有没有资格受你一敬。”

“陈爷哪里话。”

“不，”陈文浩按着唐毅敬茶的手，迫使他将茶杯原放回桌子上。“不管怎么说，当年唐国栋的死，的确是和我有关，”陈文浩就着按住唐毅手腕的动作，继而抓着他的手腕，“但和你们想的不同，他的死不止和我有关，也和你，和他”陈文浩看了眼靠在Jack身上的孟少飞一眼，“都有关系。”

“.......”唐毅心中的怒火渐渐被困惑所取代，连孟少飞也挣扎着坐起来，当年唐国栋和李振的案子疑点太多，有一些是他们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得到的东西。

 

陈文浩收起调笑和无所谓的表情，转而表情显得有些凝重，“当年我和唐国栋一起打天下的时候，你们大概还没出生吧，我们从街头混混，一路打拼，创立了行天盟，和当时就已经初具规模的四合会，以及几个老派帮会抢地盘，抢财路，每日都是枕戈待旦........”

陈文浩一边回忆着一边慢慢的叙说着当年的往事，他和唐国栋之间深厚情谊，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，他们不止是互相救过彼此的性命，他们为了同一个理想，同一个目标一起奋斗，一起东躲西藏，一起主动应敌，他们一起经历的太多，两个人几乎活成了一个人，真正的有难同当，患难与共。

但很快，行天盟的快速发展导致其他帮派的不满，于是唐国栋遭到陷害，陈文浩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，决定替唐国栋去坐牢，一方面行天盟刚刚走上正轨，不能少了他这个大当家，另一方面虽然两人实力相当，但行天盟步入正轨之后，唐国栋主内，负责管理帮会，陈文浩主外，负责外围事物，身手没有退步。所以陈文浩觉得，自己入狱，活下来的概率一定比唐国栋高很多。

于是陈文浩入狱，被判了24年。狱中的生活生不如死，其他帮派会不定时送一些小弟进来折磨陈文浩，原本估计只需要一两年，唐国栋就会将自己捞出去的陈文浩，咬牙忍耐着，他相信唐国栋会倾尽全力来救自己。

“但，我等了快10年，唐国栋除了每个月来看我，对救我只字未提。”陈文浩平静的说着，看不出对唐国栋的怨恨。

“不可能，那个时候唐爷应该已经将行天盟推上巅峰，他不可能不管你。”唐毅摇摇头，摊想不出理由，唐国栋不是那种会弃兄弟于不顾的人。

“我也这么想，”陈文浩看着唐毅，目光锐利，却说不出带着什么情绪，“但，因为你，一切都不一样了。”

“因为我？”

“没错，唐国栋跟我说他要洗白，我并不反对他想洗白的计划，但他的第一个计划，就是斩断所有的毒品线，行天盟从此不碰毒品。”

“这......难道不好吗？”孟少飞声音还有些嘶哑。

“在你们看来当然好，”陈文浩笑了笑，随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，缓缓的吸了一口，“但对当时的行天盟来说，却很致命。”

“因为腹背受敌吗？”

“不愧是佣兵，果然是见识过的。”陈文浩对着Jack做了个请的手势，自己则靠在椅背上悠然的抽着烟。

唐毅和孟少飞看向Jack，“一般这种靠毒品起家的帮会，手里会有自己的毒品销路和来源，那些毒品来源不会轻易放掉这样一个大帮会的销路，最坏的情况，他们可以换掉现在的当家人，然后推举一个愿意和他们继续合作的当家人。另一方面，行天盟内部，那些已经尝到贩毒甜头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这个财路的，如果他们这样里应外合，最危险的，就是唐爷。”

“所以，你反对唐国栋洗白，是因为担心他会有危险？”

“没错，行天盟怎么样，其实我并不关心，行天盟没了，我们可以再建，但我不想看老唐出事。”

“可是唐爷的洗白还是进行了，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。”

“没有吗？”陈文浩看着唐毅。

“你刚不是说是因为我，怎么现在又变成因为洗白。”

“因为他洗白，是为了你。”

“为了我.....洗白。”

孟少飞看向唐毅，后者脸上难得的出现了茫然的表情，他眉头紧锁，目光低垂，他在回忆，在思考，也在疑惑，“是唐国栋怕你沾到毒品吧。”

唐毅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孟少飞，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，唐爷只让他乖乖上学，虽然知道唐爷是黑道，但他却很少见到唐爷的手下，他像个普通的少年，过着近乎正常的生活。

 

陈文浩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，“老唐说，他捡了个孩子，一个和我年轻时有些像的孩子，他突然觉得，比起现在动荡不安，每日在刀刃上跳舞的日子，他更想有个安稳的家。”陈文浩说着，冷笑了一声，“家？这个词我从来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过，我们贩毒，混黑道，怎么会有资格拥有那种东西？”

“.......”

“.......”

“......”Jack看着陈文浩，他似乎从陈文浩冷笑着，讥笑着的表情中，看到了不同的情绪，“也许，就是因为知道你的这个想法，唐爷才会想要有个家。他看到少主，就想到以前的你，于是才收养了少主，不是吗？”

陈文浩楞了一下，似乎是想到什么，表情变得凝重起来，片刻，又变得怅然，他摇了摇头，笑了笑，“也许吧。”

“可是，唐爷既不是死在毒枭手上，也不是死在行天盟自己人手上。”唐毅的愤怒渐渐被困惑所取代，他冷静的思考着。

“对，他死在警察手上。”

“！”

“！”

“！那个人是谁？”孟少飞硬撑着坐直身体，他知道，那个人就是杀死唐国栋和李振的凶手，那个人就是他们现在正在调查的内奸。

陈文浩却并不着急，“年轻人，别着急。”他继续缓缓的，耐着性子，讲述着当年发生的一切。

陈文浩从知道唐国栋捡了个孩子，想要有个家开始，他就知道，自己这暗无天日的生活还会继续，直到刑期结束，行天盟中的毒品路线主要是陈文浩负责，如果要洗白，陈文浩待在狱中实际上是最安全的，但那时的陈文浩在各个帮会的不断攻击下，根本无心去思考这些，他一心认为唐国栋背信弃义，放弃了自己，于是接下去的十数年，他靠着对唐国栋和那个孩子的恨咬牙活着。

出狱后，陈文浩落魄无比，他不想去求助唐国栋，但他又想找唐国栋要个说法，于是他潜伏在行天盟周围，一边打探行天盟这些年的消息，一边追踪着唐国栋。陈文浩打听到，这些年虽然险象环生，但是行天盟却确确实实断了毒品线，唐国栋数次遇险，却都大难不死。可即便是这样，行天盟中却还是有毒品来源，唐国栋最终将目标锁定在警局没收的毒品上，他和一个警察合作，来调查那条可能是从警局内部流出的毒品线。

陈文浩听了很多行天盟这些年的事情，得知唐国栋并没有好过到哪里去，于是陈文浩便渐渐的将仇恨的矛头，对准了唐国栋捡回来的那个孩子——唐毅身上。

“如果没有你，我不会在狱中一呆就是24年，如果没有你，老唐不会想要洗白，也不会数次遭到伏击，生命垂危。”

“.......”唐毅低着头，他没有想到这一切的起因会是自己，唐国栋偶尔的确是会消失一段时间，唐毅只觉得他是出差，唐国栋把他保护的很好，他所接触到的黑道，不过是唐爷允许他接触到的黑道，那黑暗程度，远不及当年唐国栋所经历的黑道之十分之一。

“所以当唐毅出现在现场，你毫不犹豫的对唐毅开了枪对吗？”

“对，或者说，那天我就是去杀他的。”

“可是少主没有死，是因为唐国栋的死，让您动摇了吗？”

“哼，”陈文浩冷笑了一声，“我也很奇怪，我以为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，但当我跑过去，看到他倒在血泊中，我几乎本能向对面那个人开枪，连恨都像是出于本能，然后，他出现在我背后，他不仅让我和老唐渐行渐远，甚至让我分心放跑了那个人，我怒火中烧，动了杀念。”

“王坤城那时候身边跟着的六个杀手也是你准备用来杀唐毅的是吗？”

“不，我只是吩咐，谁杀王坤城，你们就杀谁。”
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要杀掉杀王坤城的杀手，又为什么突然不再杀唐毅？”

“警官这是在审问我吗？”陈文浩眯着眼睛看了看孟少飞，嘴上虽然有些不满，但却依然回答了孟少飞的问题，“他明里暗里的挑我的线，我总也要给点警告，不过没想到Jack兄弟的身手这么好，这个教训最终还是给了我自己。”陈文浩笑了笑，好像对这件事并不在意，“至于唐毅，”陈文浩看着唐毅，然后缓缓的长出一口气，“也许是年龄大了，也许是渐渐想通了过去的事，我开始理解老唐的想法，看着行天盟渐渐洗白，在唐毅的带领下还算顺利，说明对唐毅，老唐是费了心力的，我不能让他的心血白费。”

“.......”

“那你刚才说，因为我.....因为我什么？”

“那个和老唐一起死掉的警察，是你以前的搭档吧。”

“.......对。”

“知道为什么他死了，你却没事吗？”

“.......”孟少飞看着陈文浩，他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，却又好像在真相的边缘徘徊，没有摸到重点。

“陈爷，所以您知道是谁杀了唐爷和李警官对吗？”

陈文浩看了看Jack，又看了看孟少飞，笑了一下，“没错，如果没有他，很多事情，还不太好办呢。”

“陈爷的意思......”

“我之后找到了他，让他相信，我对唐国栋的恨不比他少，加上我手里的毒品销路，可不会因为我坐了几年牢就全都消失。”

“所以，是您一直引导他和行天盟的那些元老往来，那些元老们只要一直使用着警局的这条毒品线，就永远不会沉下去，少主才能一个一个把他们揪出来。”

“聪明。”

“那么现在呢？是你让他杀的李至德吗？”

“李至德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，我只不过好心提醒他了一下。”

“陈爷高明，不仅利用那个内鬼帮助行天盟洗白，还利用李至德的死，暴露了他自己，这样一来，行天盟所有贩毒的线都会被清理干净，而当年唐爷的案子也最终水落石出。”

“.......”唐毅坐在一边低着头，不知道在想什么，而另一边的孟少飞却显得焦躁不安，“为什么，那时候李振哥从没有跟我说过他在调查什么，为什么他要一个人调查，如果有我配合......”

“如果有你，你俩死得会更快。”陈文浩笑了笑，端起茶杯喝了口水。

“少飞，他是怕你冲动的性格，会使调查变得更加危险，他也是为了保护你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不止如此。”陈文浩放下茶杯，“因为你冲动的性格，他不敢将调查的内容告诉任何人，所以没有留下一点相关的调查痕迹，他既担心消息泄露会让那个内鬼跑掉，又担心被你看到资料你会和行天盟或者其他毒枭有正面冲突。”

“因为没有调查资料，因为他一直一个人秘密调查，所以即使别人说他是和黑道勾结，我也拿不出反驳的证据，就因为我.......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冲动破坏行动，所以......所以........”孟少飞低着头，嘴里默默的念叨着，Jack伸手顺了顺孟少飞的脊背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
“陈爷，又何必什么事都讲得那么清楚。”

“孩子，就是要有所经历才能有所成长，而且，我为什么要对一个警察动什么善念？”陈文浩一脸的理所应当，Jack也只好无奈的继续顺着孟少飞的脊背，希望能够安抚他杂乱的情绪。

“所以，那个人是谁？”另一边的唐毅似乎是终于理清了头绪，他抬起头，直直的看着陈文浩，眼中的仇恨几乎要化为实体。